林夜斓

夜阑风静縠纹平。小舟从此逝,江海寄余生。(存文 不怎么有空看lof)

【书摘】

【书摘·《草茉莉》Ashitaka】

【部分】

 

 

(1)

喜恶虽不分明,却也并不是无踪迹可寻。那是鱼尾摇曳划出的一波涟漪,高兴与不高兴,乐意与不乐意,都是一瞬即逝的东西。

 

(2)

女人半片瓜子壳还晶亮地缀在下嘴唇上,嘴巴一翘,又混着唾沫啐出来两片。她脸上挂笑,阳光下,像熟烂的南瓜上耷拉着的一朵即将衰败的黄花。

 

(3)

大雪方霁,清极晚星撒了黛蓝一幕。

 

(4)

夜路,老长一截山道上,泥泞湿滑掺着绵壤壤的脏雪。风刮得又凶猛,人跟着三步两歪,特别不好走。

 

(5)

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——再如履薄冰的关系,也总会有藕丝黏连;再孔洞斑斑的不睦亲情,也可能在特殊的某一刻,回化成最开始的安然无恙。

 

(6)

越说越怒,越说越尖刻,像是被点着了捻芯,一路燃到了濒临爆炸的界点。

 

(7)

对他而言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如同指针周而复始,每一格都是相同的。痛苦的日子会一直痛苦,快活的日子也不会变得更快活。没必要非把“过年”强行划出范围之内,好像什么事,都可以为它破个例。

 

(8)

所有的硬气都是自保的伪装而已,唾视鄙夷收得多了,是可以一笑而过,但不代表不会疼。

 

(9)

钟声如同他的嗓音,深沉清远,不因世故而有所偏颇。惊醒世间名利客,唤回苦海梦迷人。

 

(10)

有的人说话,像林双玉。既高昂尖锐,又直捷无畏,话里话外,要抓着愚昧与偏见不放;有的人说话像那个支教的青年,转弯带拐,听着好听,但摸不清是多险多深的底。

 

(11)

其实很多时候,我们都只能做一个旁观者。并不是让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,而是路是别人自己选的,他们孤注一掷也好,撞了南墙不回头也好,都是他自己的主意。好与坏,都是他们应当承受的事物发展规律。

你不是别人,绝不会百分百领会他的意图,百分百替他设身处地,如果替他做决定,你是没有立场的,对他也是不公平的。

哪怕是亲人爱人,也是这样。

 

(12)

说得玄乎些,他是吃出了一味诚意,一味人情。诚意地把味蕾上的功夫做到极简下的极致,诚意得如把对生活细枝末节的心思炒进了干干净净的一盘佳肴里。熏出十足的人间烟火气。

 

(13)

这是他第一次真切意识到,语言与文字是触人于无形的,是可以直指人心的。于他人言,这是句鞭辟入里的醒世箴言;于他,这是他切肤之痛。

 

(14)

他倏而笑了,眼瞳正在夜色里微微发亮,如同柳枝轻拂熠熠水面。既像是有隐隐的思绪波动,又像是仅仅因为映入了流烁的霓虹。

 

(15)

一句话,缓慢而自有节奏。如同气候阴湿,檐雨滴答,闲散倚在藤椅上摇晃着小腿,合眼念一首北岛的短诗。

 

(16)

不去考虑速度的话,在傍晚跑步其实是件很惬意松弛的事情。白昼与黑夜交接,明与静的合宜调剂,像独立于时间轴之外的一段附加的奇妙时段。无论轮廓,明暗,还是质感。

天要黑了,该烧饭了。离逝与温存的意味一天之内在这里变得尤为浓重明显。

 

(17)

说走到哪儿都要精精神神的,挺得直直正正的。哪怕日子过得不好,也绝不能佝偻着脊梁杆儿,不能显出来,不能让旁人看了笑话。

很偏激愤世的一套言论家教,他却意外地听进去了,并时刻照做了。

 

(18)

他扶着围栏,觉得很多世情都有事实可依。人有时候也是这样,越是想往前走,偏就越是脚步黏重,停滞不前。

 

(19)

这么些年的汩汩时光,这么些年连缀起的鸡零狗碎的杂事,已经被他搓圆捏扁,融成心上的一层釉质。

 

(20)

春光,是你即使不感恩,也不会与你计较,由得你去挥霍浪纵的东西。可若一旦错过了时令,你再祈求再追赶,它也不会多在意你半分的枯荣,不会为你回瞻一秒。

 

(21)

他与人的善意与尊重是敛下的,是隐含的,是巨大光源下的沉默背景,淡淡底色。

 

(22)

如果爱情也分对错的话,这个世上就没有正确的东西了。

 

(23)

他惯以为人怒起来都是,招云布雨地动山摇的;他不知道有这么一类人,心下不悦,也敛得深深,不靠语言,只靠眉目、音调、姿态,甚至呼吸的频率来让你觉出些许隔阂不适,等你有意识了,才发觉到对方已经默默地不高兴了。

 

(24)

这个人内里是一潭深深的水潦,面上静寂无虞,甚至能揉进一幕剪碎的温柔晚星,可真要探进去,未必不深,未必不没顶。

泰山坍于面前而巍然不动地四两拨千斤,这种人可能是雨,是风,是寥寥大漠,是蓊郁群峦,是你竭尽全力去翻越他,去拥抱他,弄得狼狈不堪,精疲力竭,抬头才发现他始终伫眙远处的一场大梦。

 

(25)

不自觉地自嘲一下,既瞧不上自己,也瞧不上生长在这里的子子辈辈。很多时候,自嘲的背后是巨大的自怯与自负,融进观念里融得太密实,以致每一句话,每一个行为,都有若有若无的隐喻。

 

(26)

她吸口气,干瘪的胸脯瞬间鼓胀起来,再沉沉地叹出去。她抬头飞快地望了一眼天色,那神色就像坐在井底,单只能看见圆圆的一小片天色,且还是蒙灰又黯然的:“难哟。”

 

(27)

摔也好,疼也好,崖边亦可勒马,盘山公路上亦可掉转车头;其实只要意愿浓烈,万事均可重来。

 

(28)

他第一次见人身上,能把收敛的书卷味儿和喧嚣的痞气,融得那么浑然一体。

可不知不觉这人身上的这些锋芒就打磨得不见了。像水滴样的玉璧,好似能透光,内里又有混沌纹路,好似线条圆融,触手又是坚硬冰凉。是非常适合入世的一种个性。

 

(29)

您放过风筝么,事实上只有把风筝放得越高才越容易收线放线,才越容易把握得住方向,物极必反,您越牵得紧紧的东西才越容易丢。

 

(30)

心里埋上东西,其实是不会消解的,而是是会生根的,会发芽的;人的每一次思考,每一次忧虑,都是阳光雨露,都能促成它枝枝蔓蔓的无声地衍生繁长。

心智越不装得成熟,则越容易反噬。

 

(31)

晚霞是光与色的邂逅,映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间;又因颜色太过美妙,绚烂得足够成为太多冲动的理由。像是什么样的举动与决定,此刻都值得被理解,都值得被原谅。

 

(32)

想明白自己一直这样下去,想要的东西不会来,不想要的包袱也一直带不走。

 

(33)

我只能保证,我做的每一个选择,都是在前进,而不是躲避后退。对错与好坏这种东西,要留给自己的墓碑。

 

(34)

他动了动僵死的脖子,转出了嘎吱嘎吱的动响。腰腿酸痛,身心却无比满足,做了记不得的梦,迷迷乱乱,仿佛这一觉,睡过了春秋战国,睡过迷雾伦敦,睡过了翡冷翠一夜,睡过了漫长的中世纪,最后又笔锋一转,还是收束于利南黄昏。

 

(35)

幸与不幸其实是没法选儿的,真的,既定的安排里,我们只能在幸里时刻提醒自己有时刻重返不幸的可能才能安分知足,在不幸里看比自己更不幸的人,才能谋得异化了的幸。

 

(36)

嘴巴间的那道缝是经年不变的岩隙,只风吹雨打地渐渐几乎瞧不出。

那一层水色,莫不过揉皱的熟宣里,绘了郎溪的一方烟柳画桥,草长莺飞。

 

(37)

再到往后希望后失望,失望后绝望,手里的筹码越落越多,孤注一掷似的赌注却越下越大。越是倔强着不肯回头,越是要缰绳套牢,指甲嵌进肉里也紧抓不放。

 

(38)

他立在原地,看他的背影在夹巷上方的一线天光下雾化着,空气里浮嚣的尘埃细小零碎,一粒,就像浩瀚宇宙里的一颗渺小星球。对方低头走得极快极快,快得甚至仓促狼狈,仿佛是个逃命的姿态。

 

(39)

他见地上有一团浓黑的影子,那是要比灰色晦暗的积雨云层叠还要深重的颜色。

 

(40)

带他进一场无风无雨的寂寂深夜,用以好眠,用以疗未愈的伤。

 

(41)

郎溪像是狭窄木匣,又泥沙俱下。有人嘴脸天生像极了一尊犄角獠牙的镇墓兽,恶意张扬而不加掩饰。有的人又天生有一股悲天悯人似的劲头,心未必通达开阔,嘴里又容得下江河湖泊。他们更加自以为是地对他人加以揣测,用更华美的言辞加工成句,一针下去疼得人跳脚,撩开袖口,却连疤都不留。

 

(42)

这个人很中国,不是说不圆滑不市侩,相反,很有,可又被士大夫气质中和得匀静。是末夏初秋,愈往深处愈清凉舒爽,回暖的势头却始终有。

 

(43)

人真的不能在春天里待得太久,它自然有温柔而巨大的力量。

 

(44)

他其实不怕揭伤疤,疼痛是其次,他不怕疼,但这个疤太丑,他怕难看,他怕吓到别人难堪自己。他不能确保每一个看起来好声好气的人都是真真切切善意包容的,怕他们看见自己不能容忍的东西扑楞着翅膀就着急忙慌地走了,走了没关系,别又衔回来石头往自己头上丢。

 

(45)

人作为个体极其复杂,心思不尽相同。有的人说故事,痛觉会在一遍一遍的复述中被冲淡,倾诉几乎成了一种自我开解的方式;而有的人痛,怎么样都痛,十年二十年三十年,痂下的那块嫩肉永远是红红润润的。

 

(46)

爱丽丝·门罗写过《逃离》,里面说每个人总会遇到什么事,什么人,让你觉得肺里什么地方扎进去了一根致命的针,浅一些呼吸的时候可能感觉不到疼。可是每当需要深深吸进去一口气的时候,便能觉出那根针一直存在。

 

(47)

很多旁观者是体味不到那种疼痛的,若游若浮,不可名状,和别人抱怨得多了,必会惹人厌烦。往大了说,是所谓人性悲剧,往小了说,年轻人头脑一热不计后果,咎由自取。可一旦去评论这件事,哪怕安慰,都难免有高屋建瓴,居高临下的意思,规避不了。

 

(48)

乖谬的生活,好的坏的,倏忽飘花,倏忽落雨,都那么不经意。

 

(49)

星空,沉载浮的浩渺深海一般,弦月不见,被碾成浮沫,撒在洋面。

 

(50)

话说得平平淡淡,一点儿没有正死生相隔的哀戚悲怆,根本就是酒席饭间的一次惯常的交际引荐,下一秒就要端着酒杯上前“叮铃”地清脆碰一个,道一句“幸会幸会”。

 

(51)

被人说好听的话究竟是什么感觉呢。那感觉,是类似用力洗干净一双运动鞋,看它雪亮地挂在太阳下水珠滴答,还是乍暖还寒,催开了一朵颜色中意的君子兰。都不像,都纯粹了点儿,不及此刻的思绪,慌大于喜,无措大于悸情。

 

(52)

脑里的那些个小人儿,高歌做舞不算,擅自又放起了烟花,水红一朵,靛蓝一朵,徐徐升上顶空,炸出无数目眩神迷的斑斓星辰。

 

(53)

一句话用尽了毕生勇气似的说完,比攀上了珠峰还要令人目眩,失重的状态更甚,脑子晕晕胀胀,脊背一线都是过电般的酥麻。越过那人的肩,望着香樟高处,一时分辨不出此时是他的现实,还是他的梦境。

 

(54)

不在乎,往往是错误的方式,又是正确的态度。

 

(55)

活的是很是肆意,张扬招展,咄咄气势。可有时看他们,会感觉他们的底气是空中楼阁,瑟瑟飘摇,像气球吹得越大,反而越容易戳破。

 

(56)

一个事故相对个体而言确像崩坍雪山,牵连周遭一同经历翻天覆地的遭际改变。可对于不息奔腾的大环境,又是万千中的渺小一点,不痛不痒的一点。死有时是不幸也是幸,活有时是幸也是不幸。

 

(57)

世上总有微不可查的地方,存在着最纯真无邪的思想。那几乎直线的思考方式纯粹的无一杂质,宽阔,明亮;他们把最复杂的问题,用最简省的方式加以简化,直至温柔勘破。其实明明连小孩子都清明的道理,很多人都依然不懂,心上眼前都是云翳,看什么都不本真。

 

(58)

他的灵魂的确不独立,他依傍于奉献他人来实现自己卑微的价值,他掏心掏肺,知心换命,为的是把他难得到善良温柔,赌气似的还给周遭。其实就像个孩子,一面逞强着不露笑脸,一面啜泣着把糖全部哗啦啦地塞在你的手中。

 

(59)

不和人交际,大可把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,佯装看得开的模样,且合上耳朵蒙着眼睛,继续周而复始的不怿生活。可一旦真的要收拾行囊,打点细软,住进别人心里,还是始终觉得自己脚不干净,自己一身灰蒙阴雨,不配沾脏别人一生的亮堂清净。

 

(60)

阳光把两人的身影拉扯的亲密细长,浮在利大深深的柏油马路上,两侧树木高大,嬉声笑语,底色成了都成了淡淡的青黄。

 

(61)

那样挺拔年轻的姿态,如同青山白云,风烟俱净,晴光万里。

 

(62)

歌词真的写的太没有包袱了,不顾一切,无所畏惧,索然又坦荡。可无论怎么听,歌里都有拂旧的意味。拂去蒙尘的过去,把难梳理的凌乱以往一刀斩断,去自头规划明天的课题。两人一起,就能有所希冀,就能从头开始。

 

(63)

他原谅他人的方式尤其的奇怪,他用一种近乎圣母到变态的自虐方式,冷静而无所谓地大包大揽。那里头有决绝的成分,是落到底背到底,索性也不再想着洗嫌争辩的坦然,这是主观选择,他要求自己这么想;又有求救的成分,他看那人的时候,嘴巴抿紧,漂亮的嘴角不自觉地向下微微撇着。东去南去西去北去,无所谓也不在乎,只是执拗地盼着对方能曲声宽慰,好言好语。

 

(64)

他才明白在这样的选择面前,谁都渺小,程度不同的彷徨自危,有一个明显不堪重压的弓身的动作趋势。只是有的人咬牙苦撑,有的人弓下腰就真的哐当跪下起不来了,有的人干脆挑子一撂,遁了。

 

(65)

张爱玲说路灯是无底阴沟里浮起了阴间的月亮。我想不到更好的了,我就想利南的铁轨公路,我想那些就是城市经络血脉,每天把新鲜和陈旧的东西循环往复的带来送走。我想利南的工厂烟囱和冷却塔,就是城市陈旧难愈的伤疤。

 

(66)

他把漫天雪片理解为一种给予万物的鼓励。鼓励人们说,这个世界其实还值得上苍盥洗,值得在旧上加以新的引申;倘若你能早起站在窗边看雪,那说明你还很健康。你只需要安静等待着雪停雪化,只需要心里还存着对万物萌发繁花盛开的期许。

 

(67)

持久的钝痛比措手不及的凶猛一记更坏,仁慈的是又给了人短暂喘息的间歇余地,可以去想明日,明月,明年,下雨备伞,起风关窗,可以商量和准备。

 

(68)

他当时告诉他的时候,潦草的一语带过,语气轻松的如同下水游了一次凉爽的泳,不小心抽了筋,便上岸了。可彼时既然想着死去,心里其实是该有多斑驳的一块漏风的大洞?

 

(69)

比比天上,既是痛苦时供以宣泄的出处,老天无眼;又是幸福时能够心安理得的借口,老天开眼。努力本身有时候不如虚妄的东西更有公信度。世论是这样,对错就不重要了。

 

(70)

天色像烧着的一杆熏香,燃的时候是橙红,燃完熄灭就呈灰烬似的瓦青色。

 

(71)

只是这个世界上有的人爱人,周全温柔到无法可想;在保留自身尊严的不依附不讨好的同时,尊重对方,注目对方,以最恰如其分的方式把自己的缱绻情意毫无保留地交付出去,一点都不唐突,都不烫手。

 

(72)

成长有时候确实是一种变相的,变得愈发狭隘狭窄的过程。

 

(73)

所以在感情里,别人美其名曰说要回过头看过程,其实不仅因为他最珍贵,也因他对许多人而言,才是最巨大而深厚的岁月遗留。

 

(74)

从他身体的一个主干里,剥出了并蒂的两支,对他自己那么永远撒得出放得开,对在乎的人,又始终有畏首畏尾的成分。

 

(75)

小时候他一直觉得,桃子核儿特像人脑的形状,沟沟壑壑,蜿蜒又密匝的回路。他小时候又以为核桃就是桃核,桃核就是核桃。很多事情不因为以为的长久而变得正确,就如他在确认自己异于常人以前,他以为这点喜恶差异没什么。

十多年的以为朝夕改观,其实是太有什么了。

 

(76)

自己像控制不住被火光吸引的飞蛾,又或是站在高楼大厦的顶端沿边忍不住脚痒企图往下跳的人。结局昭然若揭,不甘的企图心又引诱着他再试一趟水。

 

(77)

诈取他人养老或救命的不义钱财,他们那些人夜里也能睡得呼噜震天响;人性幽深,缜密超常的心思在作恶时则更加缜密,消抹痕迹无一遗漏不择手段;女性是不具备尊严的工具,是寄生于男人身边供以解决吃喝与性的附属品;为求自保,也可以眉头不皱一下地做把洪凌波踏入情花丛的李莫愁。

 

(78)

他俩这感情也挺妙的,打从一开始就没什么花样儿,没什么一咏三叹一波三迭,一门心思冲着过日子去的。想说五六年光阴一过,流水的日子这么一冲,也就都现了原形了,再喜欢也淡了,至于还觉得彼此好不好,还爱不爱,就如无数寻常的老夫妻一样,习惯了也就不重要了,单纯只为了一个老有所依,为一个安稳的下半生。可事实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,他俩分明是日子越久,越把彼此放在了心里最最特殊的那个位置,就像紧紧揪着一块胸前皮肤那样,无法忽略,时刻在意,偶尔还会有隐隐的、共同的牵痛,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,都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契合。

 

(79)

可这些衰老的体征在他身上,竟都成了更加成熟内敛的标志,新的景趣,好比时间这把镰刀,呼啸卷过一众人的头顶,唯独到他这儿,收敛了留情了,说你真帅,温情脉脉地拂他一把,说我可舍不得。

 

(80)

因为那样比较有意思,而且你迟早会发现,点点滴滴,滴滴点点的,我还是很爱你,你忧虑的都没发生,你胡思乱想很多,结果一回头,发现已经跟我走一辈子了。

 

(81)

夜里凉风凛冽,割得人眼珠干涩,他吞了口唾沫润了润枯涸的喉咙眼儿,一张口就灌了一嘴刀片似的寒气。

 

(82)

碳笔一般,浓墨重彩地在白净脸上抹了上挑的两道。像莹雪里的深深车辙,像朗月下的一影剑光,看着恣睢随心,实又显得人清冷凛然,看着不好相与。

 

(83)

无论什么职业,什么社会地位,说来说去都是一样的。高尚与低劣的人,始终是要透过外表去看本质,定不会因身份而划出上阶下品。


(84)

即使思考的内容不一样,性质都是同样的。喜欢谁与不喜欢谁,向往什么与排斥什么,往往不影响一个人能力的高低,不影响他人格的健全与否。在道德底线之上,所爱之人,与己类同,没有任何值得诟病的地方。

你我他,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人而已。

 

 

【纯手打,大部分凭记忆,省略人名顺序混乱,见谅】

【主观觉得好句罢——特别喜欢其中描写,灵巧贴切】

【喜好随意】

【林夜斓·2019·5·24】


评论(13)
热度(1272)
  1. 共10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林夜斓 | Powered by LOFTER